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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节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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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,钟艾还觉得后腰隐隐发烫,似乎隔着薄薄的衣料,她都能感受到这男人手臂传来的力度和温度。

她故作镇定地扯了扯白大褂,刚要开口道谢,就看见季凡泽眼中那抹戏谑的光,轻轻浅浅的,如同水雾一般。

钟艾错开视线,尴尬地挠了挠头,“那个……谢谢。”说着,她把眼罩递上去。

他接过眼罩,勾在修长的手指上,没往眼睛上戴,不知是不习惯还是什么。

“钟医生,其实……”

刚开个头,素来淡然自若的季凡泽就卡了卡壳,因为他也不太确定自己到底想说什么,正如他不知道自己此刻为什么会坐在这张诊疗椅上一样。一切不过是个一戳即破的误会,只消一句话就可以解释得清清楚楚。

可左右寻思少顷,却是连季凡泽自己都没料到他的回答会是:“……我没病。”

他看起来很认真,钟艾却当即陷入一片刻的怔忪。

不可否认,这是她从业以来听过最多的一句话,就像酒鬼都说自己没醉一样。而且说得越认真,就代表醉得越深,病得越重。

这一刻,季凡泽坐着,钟艾站着。

视觉上的优势令钟艾的气场迅速膨胀,她指了指季凡泽手上的眼罩,口吻跟着强势起来:“你嫌眼罩不是新的,所以不肯戴,这是洁癖强迫症的表现之一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你不是第一次来看心理医生,应该知道诊疗是令你放松的过程,可你的领针别得地道又矜贵,整个人和这件法式衬衫一样端着架子,这也是强迫症的表现之一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还有诊所楼下的大堂一侧在整修,凡是途经大堂的人,鞋子一定会染上纤尘,可你的皮鞋干净锃亮,显然是上来后曾用诊所门口的自动擦鞋机擦过鞋……种种迹象表明,你很可能同时患有焦虑障碍等多种心理疾病,但一直被误诊为单一的社交恐惧症,所以才导致你久治不愈。”钟艾自信地一挑眉,利落收尾。

“……”季凡泽脸色微变。

长这么大,他还是头一遭被人唬得一愣一愣。那些他所讲究的高品质生活,怎么一到心理医生这儿全变成病态表现了?不过,只是一片刻的不适,他脸上的无奈便被唇角那丝笑意取代了。

他终于发现这女人哪里不一样了。

她到底不是当年初出茅庐的医学院实习生了。别看她眉目间依旧干净纯真得仿佛未曾沾染到一星半点世俗的尘埃,可说起话来却流露出几分干练和自信。

虽然全是……瞎扯淡。

季凡泽悠然站起身,周身清幽的气质瞬间笼罩在钟艾头顶,她在视线上的优势一下子消失了。两人将近二十厘米的身高差,让她不得不仰起头才能看到他那双乌黑静漠、又带着一丝玩味的狭长眼睛。

“照你这么说,但凡是人都有病了。”季凡泽说得那般云淡风轻。

钟艾刚疑惑地皱起眉,他的视线已经越过她的肩膀,落在她身后的办公桌上,“钟医生,你用的保温杯是粉红色的,原子笔也是粉红色的,还有……”他抬手碰了碰钟艾那颗丸子头上的发夹,“这个也是粉红色的。所以你很可能患有颜色强迫症。”

……她有病?!

依两人的医患关系,季凡泽的言语和举动都算是轻薄了,可他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都没有,只似笑非笑地睨着钟艾,以居高临下的姿势。

这人不张嘴的时候一副高冷模样,一张嘴就暴露了本末倒置的无赖本领。钟艾诧然,一脸啼笑皆非,她甚至陡然间有些分辨不清对方是在故意戏弄她,还是已经病入膏盲无药可救了。

正当她绞尽脑汁组织反驳的语言时,一阵手机铃声猝然袭来。

季凡泽不疾不徐地从西裤侧兜里掏出手机。

看了眼来电显示,他并不急着接听,而是对钟艾说:“今天的治疗先到这里吧。”

钟艾转身坐回电脑前,边输入诊疗记录边说:“也行,那你下周同一时间再来复诊。”

不料,季凡泽明面上浅笑无虞,却是颇不给面子地回道:“我不会再来了。”实在太荒唐了,他觉得那张诊疗椅只适合给真的神经病坐,而他,身心都太健康了好吗。

钟艾面色一紧,急忙说:“杜先生,请你再慎重考虑一下。中断治疗的后果会很严重的,至少……你药不能停。”

季凡泽不理,抬脚走人,却在碰到门把手的一片刻,他的动作微微一滞。像是猛然想起什么,他转过头,隔空比划了一下钟艾的前襟处。

他的姿态绅士儒雅,墨眸却非常危险地眯了眯。

“钟医生,刚才我忘了说,你的内衣也是粉红色的。”季凡泽说得低沉轻慢,尾音带着一点点散漫劲儿。

钟艾应声低头,这才赫然发现——

刚才撕扯白大褂时力气太大,v字领口就这么被拽开了两粒扣子,以至于粉红色的内衣展露无遗。当然,不只是内衣,还有一条若隐若现的事业线。一想到自己居然顶着这副形象跟病人交谈一番,钟艾的脸蛋霎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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