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节(1 / 3)
“你有完没完,还要我说多少次,我没有看不上你!”
方奶奶感觉自己老寒腿真的要痊愈了,她虽然有那么点独断专权,但从来没把刀架她儿子脖子上逼他去民政局啊。
每一次争吵,方老板都赌咒发誓自己清清白白绝无二心,但每一次之后,方妈就变得更加疑神疑鬼,患得患失。最严重的一次,方妈闹过自杀,差点跳河。
至于这一回,是因为一个叫梁燕的女人。梁燕不到三十岁,离异后独自带孩子,方老板偶然跟她认识,看她可怜,帮助过她几次,比如最近的一次,就是梁燕儿子夜里发烧,方老板正好在外面,就开车送他们去了医院。
方妈得知后就跟方老板吵了起来,方老板说方妈不讲理,他是好心帮人,别说他洁身自好不可能出轨,就说梁燕这个楚楚可怜的女人,更不能瞧上他这个四十岁的老男人。
方妈不信这番说辞,那几天她时而歇斯底里,时而浑浑噩噩。
方岳将一切尽收眼底,后来他去做了一件事。
蝉鸣声声,风还在徐徐吹着。
陈兮发现方岳买t恤不太讲究,他身上的t恤被方茉撕扯过后,领口就拉大了,像她第一次来方家时见到的方岳,这会儿他领口耷拉,锁骨清晰,人看着不像平常那么一板一眼,添了几分随心所欲的姿态。
方岳的手机开不了机,他拿着陈兮的手机打电筒。两人慢慢走着楼梯,要去街头的小卖部。
老旧狭窄的楼道里,方岳声音显得空旷。
“我找到那个女人,给出她一点信号,后来她就给我发了这条短信,我把短信拿给我爸看。”
方岳很小的时候干涉过一次父母的感情|事。那年他大约五岁,住在乡下,家里还没经历第一次拆迁,有个曾经追求过方老板的女人从外地回来找方老板叙旧,两人就站在方家院子里说话。都是乡里乡亲,方奶奶也在,方妈当时在院子里生煤炉做吃的,那女的不知道怎么想的,突然就替方老板理了理衣服。
方妈看到后脸色一下就变了,立刻上前吵起来。方岳原本在院子里玩,见状他捡起地上的煤炉钳子,不声不响就冲那女人捅了过去。
当然没伤到人,他毕竟才五岁,但方家人吓坏了,责骂他以后不许管大人闲事,更不能动手伤人。
后来父母再吵架,方茉上蹿下跳,方岳袖手旁观。直到这回方妈精神状态不对,方岳才再次出手。
方妈说方老板是揣着明白装糊涂,方老板发誓他和那女人一清二白,还说方妈是小人之心,仇视弱势女性。
方岳不管谁是对的,他把最后拿到手的证词摆到了方老板跟前。方老板看后急赤白脸,他完全不知道梁燕是这样的心思,没敢告诉方妈,他转头就跟梁燕把话说清楚了。可能这一下让梁燕幻想破灭,没几天她就去找了方妈,还对方妈说:“你儿子也认可我!”
于是家里炸开了锅,就是在元旦那天。
走出楼道,有了点月光,陈兮问:“方茉知道是怎么回事吗?”方茉先前说一半又不肯说了。
方岳说:“她后来知道了,舅舅也劝过她。”
方岳舅舅认为这也算不破不立,全撕捋开了也许是件好事。但方茉觉得爸妈每次吵完架,过几天就能和好,这次因为方岳的缘故,事情越闹越大,爸妈要离婚全赖方岳。
陈兮点头,果然她还是有点了解方茉,方茉虽然没添油加醋,但她说漏好多,容易叫人误会。
方岳问:“她还说了什么?”
“她说她倒希望你像小时候那样拿家伙去捅那个女人,那样一了百了。”
“你觉得呢?”
“我觉得……”陈兮想起过年时来方家求助的远亲,她轻声说,“我觉得你是长大了,武力治标不治本,让人清醒才是一劳永逸。你让方叔看清梁燕的真心思,衤糀方叔以后也不敢再跟女人这么不清不楚的了。”
方岳没说话。快走到街头了,小卖部还没关门,路上有了灯光,但他仍拿手电照着脚下。
陈兮问道:“可这回阿姨提出离婚了,怎么办?”
方岳淡淡道:“他们如果觉得感情不和,在一起是彼此折磨,那离婚也不是一件坏事。”
方岳觉得王尔德有句话说的很对,他说人生就是一件蠢事追着另一件蠢事而来,而爱情则是两个蠢东西追来追去。
陈兮跳上台阶,背后是开着大门的小卖部,店主在里面放着音乐。
陈兮说:“那你麻烦啦,方茉肯定不会放过你。她今晚不肯走,她说现在得靠她才能震慑住阿姨,让阿姨先放弃离婚的想法,我今晚要留下陪她。”
方岳说:“这里不安全。”
“有你在啊。”陈兮说完,转身进了小卖部买水,灵动的音符在白炽灯下跳跃。
夜风收敛了一些,热浪却没退。
回到那间屋子,陈兮和方茉睡帐篷,方岳踢了踢脚下的灰,靠着墙角坐下。
帐篷里隐隐透着光,一道娇小身影朝这面翻了个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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