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节(2 / 3)
看见在一旁静立许久的锦年,看着风雪将她的眉梢侵染的雪白,正盯着远处渐渐已看不真切的那个背影发怔,心中一酸,也只摇头,小心上前,“锦年,外边儿凉……”
“叶姨。”她沙哑开口,打断她,“是谁不在了?怎么就不在了?”
“锦年……”叶臻艰难开口,却不知如何继续。
“是小阿姨么?”她轻轻笑,“我好像……知道了。”
心里有种云开雾散的恍然,酸酸的,锦年抬眼望向天空,铅灰的云朵中,雪花沉沉的坠落下来,一层层的铺在地上,将一切都淹没,藏起。悲伤,欢笑,从前的所有,都秘密的封盖,了无痕迹。
不待叶臻再开口,小锦年已经猛地转身奔回屋内,一路的灯火随着她的奔跑不安地晃动,映亮了地板上遗落的泪痕。
不过一个喘息之机,她抱着他的大衣又跑了出来,拖鞋也没来得及换,亦是追着他淹没在风雪里。
这一切的发生,不过须臾一瞬,叶臻怔怔看着消失不见的两人,无数心酸,化作细声一叹,“作孽,怎得就都这样看不开。”
隆冬的夜晚,风雪猖獗的迷住了前路,她茫然疯狂的奔跑了许久,地面湿滑冰冷,她跑丢了拖鞋,棉袜尽湿,摔倒了一次又一次。
一路狂奔,追逐,那个身影永远在前方,并不远,却怎么也追不上。他步子迈的很快,坚定不移的朝着某个方向,渐渐的,她就真的落下了。
她和叶臻说,她好像……知道了。
并不是顿悟,而是她知道,她早该知道了,她一直……其实隐隐约约都知道。只是不愿去深想,只是不断的去逃避,哪怕所有真相摆在眼前,中间只隔了一层纱,她也不愿意揭开。因为纱的那一端,是她此生最亲最爱的两个亲人。
这世上,她的亲人……那样少。那两个人,几乎占据了她的大半生命。
她只有一再替他找借口,替自己编排勉强能够圆回去的理由,才能对他们之间那种微妙视若无睹。那天她对着他说出那么恶毒的话,心里很难过,却并不吃惊。
她说,你们有什么话,非得避开我,然后偷偷躲到房间里去说吗!
现在想来,或许潜意识里早就由此预料。
很多年之前,偌大的庄园中,生活着他们一家人,那时她年纪太小,只知道那三个都是她今生无法企及的优秀,她的小阿姨,臻惜才华横溢,骄傲明艳,她的养父内敛深沉,寡言沉默,肩负着一整个黑色王国,行事果决专断,而安瑞……
记忆中最初的他,因为有个太正经的兄长当家作主,他反而就忙里偷闲的太不正经。很喜欢齐整端庄的范思哲,却偏偏穿的歪歪扭扭,举手投足间也是一派的慵懒,纨绔子弟的气息。却也说不出的雅致好看,彼时他风华正茂,也很爱笑,笑起来时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能迷死一票异国小姑娘。他做任何事情都很懒,但是任何事情对于他而言似乎又都轻而易举。
他们都是天之骄子,无一例外对她都很好。
但是,关于他们之间,小小年纪的她,并不太分得清谁和谁更亲近些。
只依稀记得,某个晚春的日落,庭院里的海棠花都谢了,纷纷扬扬,安瑞在临窗的钢琴边漫不经心的弹琴,臻惜在一边很认真的唱歌,窗子没有关,晚风吹来,海棠花瓣零落飘洒,就像今日的落雪,透进窗子,静静睡在二人身上。
安瑞停下弹琴的手,懒散一笑,替臻惜拂去发间残花……
那一瞬,站在门后的她,感觉口中糖果都没有了滋味。
那时,她尚且年幼,并不能完全理解这种行为,这种情感是什么,她只是觉得不舒服,很生气,比她最爱的玩具熊破了坏了还要难过。看见那一幕,让她生命中第一次出现这种情绪,再之后,其实还有很多,很多……
再后来,等她成长到快要有足够能力去分辨这种情绪究竟是什么的时候……他走了。calv和臻惜成婚了。
逃之尚且不及,她哪里还会去深想。那时,她松了口气,甚至庆幸而恶意的想过,还好,还好小阿姨结婚了。
只是,还有一点,还有一点……就差那么一点,她还想不透。
“啊!”
再一次失足,她整个人跌在雪地里。
出了住宅区,厚厚的雪层下不再是方才柔软的草泥,而是坚实水泥地,这一回,摔得很重。想要爬起,却因着疼痛,打滑,几度失败。疼痛,委屈,顷刻间,铺天盖地的朝她袭来。索性扑倒在雪地里,呜呜咽咽的,发泄一般,嚎啕出声。
时至深夜,恰逢年节,街道上空荡荡的,静的可以听见落雪摔碎在地面的声音。
无所顾忌,她哭的愈发凶了,迷迷糊糊,不知过了多少时间,只忽然觉得雪停了。
锦年抹抹眼睛,抬头,是一把透明的伞,伞的主人,是一个斯文俊秀的青年,正俯下身,朝她伸出手。
“需要帮忙么?”他问。
因为安瑞的三令五申,反复提醒,换做平时,锦年是不会同陌生人轻易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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