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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6节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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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啊。”

贺川看着她不说话。

蒋逊笑着:“我妈。”

贺川捏了下她的脚,说:“穿上,回去了。”

蒋逊说:“脚还湿。”

贺川用手给她擦了擦,蒋逊又在他裤腿上蹭了下,正要穿鞋,天空落下了绒絮。

☆、

下雪了,雪花很小粒,蒋逊接在手心,等它化成了水,天上还没落下第二颗。

蒋逊说:“还真的下雪了……这一路上就没碰到好事。”

“下雪是坏事?。”贺川问。

“你没看见那个牛棚屋顶是漏的吗?”蒋逊说,“屋漏偏逢连夜雨。”

贺川问:“怎么,没吃过这种苦?”

“你觉得我像吃过这种苦的人?”

贺川看了她一会儿,说出结论:“像。”

蒋逊说:“哪里像了?我长得很糙?”

“某些时候是挺糙。”

蒋逊哼了声,脚还在他腿上,她轻轻的踢了下,不像踢,更像撩,贺川握住她的脚,大拇指缓缓地擦着她的脚心。

蒋逊问:“我哪里糙了?是不刷牙洗脸了,还是吃饭狼吞虎咽了?”

贺川说:“昨晚睡觉就没刷牙洗脸。”

蒋逊说:“那你也没刷。”

“我也糙。”

蒋逊笑了下,弯了下脚趾,手借力撑在了石头上,坐得舒舒服服的。她说:“你没见过更糙的女人,我以前的一个室友,夏天两个礼拜不洗澡,脏内裤都扔脸盆里攒得没的穿了再一起洗。”

贺川问:“室友?读书时候的?”

“打工。”

“嗯?”

蒋逊说:“我初中毕业那年暑假,在外面打工,住工厂宿舍。”

贺川像是无意识地轻轻捏着她的脚,说:“还读书吗?”

“读啊。”蒋逊说,“我爸不供我,我自己供自己。”

“你妈呢?”

“她给饭店洗碗,身体不好,不能做太多。”

贺川想起阿崇曾在明霞山上找人八卦的事,问:“你家钱都被你爸败光了?”

“啊。”蒋逊像在说别人家的事,轻飘飘地道,“我们家最风光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,小时候也过过几年好日子,后来不行了,老头子吃喝嫖赌什么都干。”

贺川没接话,两人都安静了一会儿,半晌,贺川问:“念大学了?”

蒋逊说:“念了。”

“什么学校?”

“成绩不好,民办的三本。”

“学费不是更贵?”

蒋逊说:“助学贷款,我自己也能赚。”

贺川想了会儿:“地下赛车?”

“嗯。”

贺川说:“你这经历能拍励志片。”

“励志?……最后给你当司机?”

“怎么,就你这收入,当司机亏待你了?”

蒋逊说:“被人追杀、风餐露宿,这是善待吗?”

“你倒什么都不怕……他们追上来的时候怕了吗?”

“哪次?”

“两次都算。”

蒋逊说:“一点都不怕肯定是假的。”

贺川笑道:“还挺诚实。”

“你呢?”

“不怕。”

“不怕你跑什么跑?”

“你是个累赘,只能跑。”

蒋逊给他一个白眼,脚心痒痒的,他一直摸着玩。

蒋逊说:“我脚没洗呢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臭吗?”

“没味。”

蒋逊问:“你有恋|足|癖啊?”

“你少说恶心话。”

蒋逊笑了声:“谁恶心啊……”

贺川摸到了她的脚趾头,大脚趾,指甲曾经断过,面上有个小凹口,指甲被剪齐了,断甲的痕迹还在,现在的大脚趾带着点紫色,和边上几个光滑整齐的指甲全然不同。

是新伤,出现不久。

贺川问:“那天跳车,还把指甲给摔断了?”

“嗯。”蒋逊瞄了眼,“不知道怎么摔的,居然还碰到指甲了。”

贺川只看见了她胳膊上的淤青,未曾留意过她的脚,从河昌一路到木喀,她也没吭过一句,今天路走得多,她中途就歇了五分钟。

贺川说:“还挺能吃苦。”

又落下几粒雪,在手机电筒的光照下,像在播放电影慢动作。天空无星无月,寂寥清冷。

蒋逊瞄了眼夜空,问:“你这个暴发户,一直都养尊处优吗?”

“我像吗?”

“不太像。”

贺川笑着:“我们家发财晚,成暴发户的时候我都10岁了。”

“种过地吗?”

“插过秧。”

蒋逊仔细打量他,无语一阵:“有点违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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