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般计较,凭咱家姑娘的人品,什么样的人家寻不到,难道世上只他一个宝玉了?”
&esp;&esp;薛姨妈叹了口气,拉着探春的手,哀声道:“好孩子,你才经见过什么呢,岂知女子是多么不易。好孩子,咱们都是一家人,我也不瞒你,宝钗业已给宝玉,不嫁他又能嫁谁呢?”
&esp;&esp;探春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,睁圆了眼睛,掩口道:“这可如何是好?”
&esp;&esp;薛姨妈又叹了口气,“我实在不耐烦管这事了。好孩子,咱们家日后可还不都是你和蟠儿的,这家早晚要交给你来当的。待宝钗这事儿了了,你便跟着我一起理帐。我还有几年可活呢,日后还不都看你们么,好孩子,你也该跟着好好学学了。”
&esp;&esp;探春心内暗喜,面上却诚惶诚恐道:“太太可说的什么话呢,我们这些小辈才懂得多少,可还要您来做主才成呢。”
&esp;&esp;薛姨妈也真是心累得慌,拍拍探春的手,到底又叹了口气,不再多言。
&esp;&esp;薛姨妈和探春将王夫人的话转诉给宝钗,想听听她的意思,薛宝钗沉吟半晌,方道:“妈妈好久没去过舅舅家了吧,不知舅舅舅母现在如何了?”
&esp;&esp;探春心下微讶,这个时候了,薛宝钗竟然还能想到王家。王家可是连薛蟠成亲时,也只派了王仁来送了贺仪便罢,莫非薛宝钗以为,王家还将薛家当回事儿不成?
&esp;&esp;若是薛宝钗做下的丑事被王家知晓了,她那位舅舅,怕是能直接拿鞭子抽死她。要知道,王家这一辈,除了凤姐这个侄女儿外,王子腾可还有两个亲生女儿尚未婚配呢。若是被薛宝钗带累了名声,王子腾怕是活剐了宝钗的心都有。
&esp;&esp;探春暗暗冷笑,她还真挺想知道,若是王家知晓了宝钗之事,会如何应对这对儿母女。
&esp;&esp; 薛氏女终入贾家门
&esp;&esp;薛姨妈听了宝钗的话,当即便要唤薛蟠去备马车,探春忙忙地拦住她。薛氏母女昏了头,她却是不能叫薛姨妈因着这样的事去求王家。
&esp;&esp;薛姨妈现在很有几分信服探春,也不忙着叫薛蟠了,只问探春缘故。
&esp;&esp;探春眉头微皱,“太太是素来知道我的,我虽是贾家的女儿,如今既已进了薛家门,自是万事都该向着薛家的。”
&esp;&esp;薛姨妈闻言点头,自来女子在家从夫,父死从兄,出嫁从夫,夫亡从子,原没什么可说的。
&esp;&esp;探春见状便接着道:“我这话虽糙,理却是真的。我虽未见过舅舅,却是听凤姐提过的,知晓舅舅素来最重规矩,更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,当初便是凤姐想要多读几日书,他也是不肯的,说‘女子无才便是德’。”
&esp;&esp;薛姨妈亦想起兄长往日间的厉害来,想到宝钗如今的情形,不禁脸上一白。
&esp;&esp;探春仿似未见薛姨妈苍白的脸色,继续道:“我的愚见,咱家姑娘自是千好百好的,只是此事说出去,到底是咱家姑娘失节在先,不好看的还是咱们,便是舅舅,可能饶过咱家?”
&esp;&esp;薛宝钗听说“失节”一话,身子一晃,饶是半倚在榻上,仍是有几分坐卧不稳。
&esp;&esp;探春冷眼旁观,做足了忧心忡忡的模样,却是连扶都懒得扶宝钗一下,很怕脏了自己的手。
&esp;&esp;探春可还记得,自己初嫁薛家,因着成亲当日未与薛蟠圆房,喜帕上一丝痕迹也无,薛宝钗私下便要薛姨妈以“不节”之名将自己休弃。若非薛姨妈胆子小,不敢果真闹将出去,恐怕自己便是不病死,亦会直接被贾家处死。若是当真有了“不节”之名,谁还会真的替她说话不成,等着自己的怕直接就是一尺白绫一碗□□了。
&esp;&esp;如今将这“失节”之名还给薛宝钗,探春真是怎么回味怎么舒爽。
&esp;&esp;探春阻止薛姨妈去王家求助,实在是以王子腾的狠辣,知晓此事,宝钗只有一个“死”字。探春倒不是想要救宝钗一条命,只是她若是不嫁入贾府,那热闹还如何看了?
&esp;&esp;探春自打经历了一回生死,实在是看透了人心,原黛玉整治了迎春院子里的丫头,她尚还有几分觉得黛玉多管闲事。如今看来,黛玉方是赤子之心,便是她,明知道迎春性子懦弱,院中丫头婆子常常欺负她,却也从不曾出手相助,如今想想,实在羞愧得很。
&esp;&esp;待她好的,她必会知恩图报,对不起她的,她也必要千百倍的讨回来。既然已经从那阿鼻地狱爬了回来,难道还怕再下一次地狱么?探春心内冷笑,对不起她的,她都要一丝一毫地讨要回来,便是那高高在上的贵妃又如何,瞧瞧如今的宝玉便知,贤德妃也有鞭长莫及的时候,她又如何会真的